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翻老照片，看到无数组民国剧作家、导演吴祖光的合影，发现了一个“细思极暖”的细节：他和任何女性照相几乎都不笑，且动作神态极其严肃。可只要和妻子、评剧家新凤霞合影，他脸上的笑容就极灿烂。具体可对比图一和图二。带着疑惑，我电话了吴祖光和新凤霞儿子吴欢，他听了后哈哈大笑说：“我爸爸就是那样的人，对老婆以外的其他女性，他都避嫌，这方面做得特别好。你想他是导演啊，长期跟女演员接触，他不这样能避嫌吗？自打跟我妈在一块儿，他就没一丁点绯闻，就是这么来的。”我听了立马明白了：敢情，这是吴祖光先生在避嫌呢。再翻看这些照片时，我心里不自主涌出了很多感动，原来：在没有新凤霞的场合，吴祖光心里也满满都是他的爱妻新凤霞。说实话，吴祖光和新凤霞的爱情，在我看来绝对是民国情爱的绝唱，它完全可以和巴金与妻子萧珊的爱情相媲美。相比巴金夫妇的“一生一世一双人”，吴祖光和新凤霞的感情所遭受的考验要大得多：吴祖光被批斗、下放；新凤霞中年残疾……然而， 让他们的感情极具传奇色彩的，也正是这些考验。吴祖光和新凤霞各自遭遇的磨难，不仅没有摧毁他们的感情，反而让他们的感情更加深厚。关键，他们还在苦难中完成了对彼此的成就：见妻子新凤霞瘫痪后无法上舞台，他努力引导没文化的她成为了画家、作家。很久以前，我一直不明白他们俩的感情为何如此经得住考验，可今天，在看了吴祖光的大量老照片后，我终于从细节里探寻到了真相：他对她的感情，真的浓到化不开。用今天的话讲：他们是真爱无疑。《洛丽塔》里曾有一句经典语录，是这么说的：“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无法掩饰，咳嗽、贫穷和爱。”吴祖光对新凤霞的“喜欢”，也是如此。你看，照个相，我们都能从“蛛丝马迹”里发现他对她满满爱重的心理活动。不定心的男人会遍地撒网，而定了心的男人，则会为了她自觉与异性“避嫌”，这种避嫌是对自己和他人负责，也是对她的一种尊重。回过头再看向吴祖光与年轻演员刘长瑜以及众人的这张合影：刘长瑜亭亭玉立、满脸倩笑地站在吴祖光旁侧，她的两手和身子微倾向吴祖光，周围的人也都满脸堆笑且神态自若，可唯有吴祖光，脸上表情很凝重且没有一丝笑意，眼睛看向镜头，头部则略偏向一侧，双手则直接背到了身后。极有意思的是：如此表情凝重的吴祖光形象，只在有女子站在他旁边拍照时，才会出现。照片上的吴祖光看起来多少有点“不近人情”“公事公办”的意味，可这也恰是他的可贵处，不用想也知道：当新凤霞看到这张年轻漂亮女子站C位，丈夫又紧挨其旁侧的照片时，心里完全不会有一丝不悦。毕竟，她再漂亮再风光又如何，你看，我丈夫全然没把她放在眼里。而反观吴祖光与新凤霞的照片，即图二的抓拍，照片中的新凤霞正在讲着什么，吴祖光侧耳倾听着，脸上的笑容如大朵的牡丹，他的整个身子都侧向妻子的方向，一只手还放在妻子的杯子上，似在替她测试水温（新凤霞只喝40度左右的温水）。相比大而空地讲述“爱是什么”，作为文史作者，我更喜欢如吴祖光和新凤霞照片中的这类“细节讲述”：它似乎什么都说了，又似乎什么都没说。其实真正的爱，从来是不需要言语的。因为，真正的爱，是藏不住的，既藏不住，所有人就都一眼便可见到，如此，又何须刻意言语呢？最后，愿所有见此文者，能拥有一个能为你刻意避嫌的他（她）。图一为吴祖光与刘长瑜等合影；图二为吴祖光与妻子新凤霞摄于北戴河（1980年）